谢良姜的目光落在夏非凡的身上,他立于箭雨身后,紧蹙着双眉,只可惜他从未回头看过。
她摘下发间的簪子,朝冰池里扔去,簪子里的药遇上冰池里的药水,是最好的迷药。
冰池里冒起袅袅水雾,君怀瑾和夏非瑜本就离冰池近,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浑身乏力。
被君怀瑾护着的夏非瑜已经晕倒在他的怀中,而他挥剑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当他挡下最后一支箭后,整个人只能用剑撑住不倒下。
见状,府兵们以袖捂面冲了上去。
谢良姜顺着屋檐边搭着梯子下来时,君怀瑾已经被府兵关押了起来,地上堆积着一层断裂的箭矢。
夏非凡半抱着夏非瑜,正以急切的眼神看着她:“她会不会有事?”
谢良姜盯着他看了几眼,甩了袖子扭头便走,只是还没走远,便传来她冰冷的声音。
“死不了。”
夏非凡将夏非瑜抱到房间里的床上,怀里的人软绵绵的,没了故意跟他作对时的冷淡,倒是真的没什么生气了。
夏非凡蹙着眉头,正转身想要去找谢良姜时,门外便响起了侍女的敲门声。
“主子,良姜姑娘让我把解药送来。”
解药是一小瓶无色药水,按照侍女说的方法,夏非凡将药水撒在了夏非瑜的额头以及鼻尖的位置,不出片刻,夏非瑜便已经有醒来的迹象了。
趁着夏非瑜还没完全清醒,夏非凡快步走出了房间,此刻,他只想逃避。
谢良姜看着夏非凡有些急促的背影往府中地牢的方向而去,她才从柱子后面出来,到了夏非瑜的房间门口,便被守在外面的两个侍女拦住。
“姑娘,将军吩咐了,任何人不准靠近。”
谢良姜抬了抬手中的食盒,道:“我是来给夫人送药的,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进去了,出了事你们自己负责,莫要怪到我的头上。”
侍女们相看了两眼,打开房门上的锁:“姑娘快些出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主子怪罪下来,我们也没办法。”
夏非瑜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听到门上开锁的声音,接着门开了又关上,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谢良姜把食盒放在桌上,望向床上闭着眼的人,道:“我知道你醒了。”
夏非瑜闻着淡淡的药香,也不打算装下去了,坐起身来:“他在哪儿?”
谢良姜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浓黑的药汁来,嘲讽般的笑了笑:“他?你指的是哪个他?”
夏非瑜盯着谢良姜:“君怀瑾。”
谢良姜用汤勺舀了一口药汁,递到夏非瑜的嘴边,夏非瑜发白的嘴唇紧闭着,只是死盯着她。
谢良姜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把碗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乌黑的药汁在她的青色绣鞋上溅了几个污点。
“他死了,爱喝不喝。”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在这样的僵持下,夏非瑜拿起药碗,把碗里的药一点一点喝完。
谢良姜把碗收进食盒,却突然开口,道:“夏非瑜,求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