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姜把碗收进食盒,却突然开口,道:“夏非瑜,求你,留下来。”
听到这句话时,夏非瑜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她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冷傲让人难以亲近的女子,实在很难想象“求你”这两个字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许是看到了夏非瑜的神情,谢良姜将目光移到别处,淡淡道: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更希望他开心。”
原来,爱到深处,连傲气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放下。
窗外的微光落在谢良姜的脸上,她的眼神很干净,像秋后被洗净的天空。
夏非瑜想若不是她们的立场不同,她们或许还会成为朋友。
她盯着谢良姜的眼睛,道:“可你总不能强迫我。”
谢良姜道:“北荒和南临开战在即,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夏非瑜的呼吸一滞,难怪这段日子驼城官府大肆征兵入伍,收购粮草,竟是为了攻打南临做准备。
夏非凡驻守边疆多年,只怕南临在边疆的防卫早已被他换成了自己人,到时狼烟一起,攻破边疆重防不成问题。
夏非瑜的声音有些颤抖,道:“夏非凡是疯了吗,为了复仇,竟要挑起两国战火,让百姓流离失所。”
听了夏非瑜的话,谢良姜的眸色蓦然一冷,跟着满眼戾气的瞪向了夏非瑜:
“封家满门被屠,你的母亲在地牢受尽屈辱,夏非瑜,你可以什么都不记得,但你没有资格让活着的人忘记。”
他身上背负着家族的血泪与屈辱,他竭尽所能保护她,可他得到的远不如失去的多。
谢良姜打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合上的那一瞬,夏非瑜看到她面色淡漠,眼神却是十分坚定,狠狠的道:
“他做什么我都会全力去支持他,如果要下地狱的话,就让我来好了。”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大漠里的风吹到驼城,仍然有些呼呼的,导致了这里的晚上算不上安静。
驼城里最大的府邸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很快便这呼呼的风声压了下去,微微星光下一点人影从门后飘了出来。
因着气候干燥,再加上不停歇的大风,驼城的老百姓夜里是不点灯的,唯一有火光的地方只有关押死囚的地牢。
那里靠近荒漠边缘,少有人居住,死囚们若是想逃,进了荒漠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倒不如待在地牢里数着日子。
只是这地牢的防守却格外的严密,不仅周边有一小队人马巡逻,就连地牢的入口处也有四个守卫轮番值守。
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显得这地牢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刚在黄沙里小解完回来的欠欲,叼了根野草,两手插进宽大的裤子口袋里。
“梦魇,你没事打什么哈欠,看着我都想睡觉了。”
梦魇撑着眼皮,望着一脸牢骚的欠欲,指着地牢,道:“这些天,这里面的人闹腾的太厉害,弄的我都没睡好觉。”
人影的脚力极好,从齐府出发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这里,一路更是畅通无阻的到了地牢的门口。
摸鱼的两人见到那人影,立马站直了身体,神态夜变得恭敬了起来,拱了拱手,喊了一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