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传来,夜景痕闻声望去,陡然看见这女子灰白色的袖口处爬出了不少个个奇形怪状恶心异常的猩红色的虫子!
这些虫子个个都比大拇指的指甲要大,身上有些甚至还长了触须和翅膀,在这女子苍白的小手臂上爬来爬去!
就算是见惯了沙场之上的残忍场面,夜景痕也不得不被眼前这种场景所震撼。
“摄政王殿下不必紧张,我将这些虫子拿给你看,其实就是想让殿下放心,只要殿下将那些禁卫军等人全都从那老家伙身边调走,顺便再为我们创造一个接近那老东西的条件,剩下的就不用摄政王殿下再操心了。”
夜景痕没有接话。
这次的政变并非是由他主动引起,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来源于莫名其妙的猜忌而已。
但是往往猜忌才是最致命的。
这老皇帝自打登基之前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不过看在他是皇室宗亲,血统纯正的份上,他也没有过多计较。
他本以为,将朝廷之中的所有权利交接完毕,就可以顺利的离开京城,可却没料到,这老东西居然想把事儿做得这么绝。
而且手居然还这么黑!
趁着他不在京城的功夫,居然搞出了这么多的大动作!
尤其是,将亲女儿新雪芸嫁给他的这个动作,已经涵盖了这老皇帝心里所有的主张。
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要再被动发动一场政变。
至于政变结束之后的处置……
比如上一个小皇帝,他就没有直接将人处死。
毕竟,在权力漩涡中心的人,总是很身不由己的被权利往前推着走,极少有人能够真正操控手中的这些滔天的权势。
但是他们本身并没有错。
不能因为在某个位置上做了一些错事就直接将人逼到死路,所以夜景痕也未曾想过,将这老皇帝从皇位拉下马后的处理办法。
但既然这老皇帝早在登基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埋了这么多的雷,惹了这么多的麻烦,那到时候他的归宿,也是他的命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救我夫人?”
这也是另一个夜景痕当下最着急的问题。
他此番进宫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找到老皇帝身边负责炼制毒药的那批人。
现如今找到了这个女子,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这个就看摄政王殿下的安排了,毕竟,我这宫殿里头冷冷清清,那老东西几个月都不见得来一趟,更不会有什么人时不时的过来找我,若是我想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
“那等会儿我离开皇宫时,你愿意随我一起去吗?”
夜景痕毫不犹豫的就接了一句。
毕竟,他离开摄政王府之前,沈意卿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容乐观了!
只要一想到方才沈意卿跟他说的那些遗言之类的话,他就心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当然没问题,不过……”
这女子眼睛一眯,露出了一副不太讨喜的笑容:“摄政王若是想偷窃玉玺的话,恐怕要去陛下的寝宫了,以往其他的皇帝都会将自己的传国玉玺放在议政殿之类的地方,但这位老皇帝好像尤甚怕那东西会丢,时时刻刻都揣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此番的目的?”夜景痕眼光立刻又黑了一度。
“不瞒殿下说,我们西域的很多奇技淫巧非常好用,比如我袖子当中的其中一只虫子,就可以带给我预知一部分事情的能力,我知道陛下今夜就睡在自己的寝宫,没有去任何一个后妃那里,也知道摄政王殿下此番过来的目的,一个是为了救治王妃殿下,另外一个就是想偷到传国玉玺。”
一听到自己师父说这话,勒多词立刻嘿嘿一笑:“摄政王殿下,您的这个目的可比我大多了呀。”
他不过就是悄悄摸摸的偷两个好酒杯。
摄政王居然想直接偷传国玉玺!刺激!
“嗯,看来你们西域的好宝贝还真是不少。”夜景痕冷眼点头。
他此番出来的目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随从都不知道,若是眼前这个女子想知道他的目的的话,恐怕也只能求助于这些神神鬼鬼之类的东西了。
“摄政王殿下可以快点过去了,若是再晚一些的话,恐怕陛下就要起来用膳了。”
夜景痕点了点头,总算是深深的看了这女子一眼,但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就直接走出了这间寝殿。
身后,勒多词又巴巴地跟了上来。
“你师父派你过来带我一起去的?”夜景痕声音明显低了不少。
被人轻而易举的得知自己的目的,并且被人操控着的感觉,他可不想承受。
但这个女子,万一真的能救得了小卿的命呢?
“嗐,也不是,我所任职的国师殿也在那附近,我得趁着他们起来之前回去。”
将那两个小酒杯安安稳稳的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勒多词身影在前,暂时充当一个引路人。
“嗯,你师父什么来头?”
整个皇宫黑漆漆一片,除了方才那一间小小的昏灯房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亮灯的地方,哪怕是宽宽阔阔的街道上,也没有任何掌灯的痕迹,平常总是出来游荡的巡逻的侍卫和打更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两人就像是走在一个没有人气儿的地方一样。
加之寒冬腊月的凉气,让在西域受惯了苦的勒多词都忍不住打哆嗦。
“我师父那可是大有来头,当初在西域的时候,她可是师从她的师父,堂堂的西域毒王子!那个毒王子可厉害了,据说好几个西域城邦的国王都是被他给毒害的!”
“嗯,听说过一点。”夜景痕随口敷衍。
“只是后来那个毒王子也被人给毒死了,然后我师父就害怕了,害怕被仇家给报复。”
“嗯,所以躲避追杀,也是她来中原的其中一个目的?”
夜景痕实在是不能分辨这人说的话有多少真多少假。
“也算是吧,殿下您也知道的,西域诸国自打几百年前就一直纷纷乱乱,不得安宁,到处都是战乱,我们这种人,也就是苟且偷安而已嘛!”
“嗯,国师殿到了,你怎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