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欢的水杯刚刚递到了白子实的嘴边,就感觉到一阵冷意袭来,下一刻,手腕就被大力扣住。
她下意识抬起头,猛地对上了顾墨琛那双暗沉冰冷的眸子。
她愣神的几秒钟,顾墨琛拽着她直接往外走。
“顾墨琛,”她吃疼,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你干嘛?你弄疼我了。”
白子实有些着急的想要下来,“顾墨琛,你疯了吗?”
“白子实,你躺回床上去,不然你的伤口又崩开了,我先走,迟点来看你。”苏以欢匆忙地落下一句。
白子实伤口很深,医生好几次交代过他要卧床静养。
而这句话,却刺疼了顾墨琛。
他手中的力道收紧,直接将人拽出了病房。
“顾墨琛,你到底想干嘛?你是不是疯了?”苏以欢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只是她的那点力道,想要对抗顾墨琛是天方夜谭。
顾墨琛一言不发,迎着各色目光,一路出了医院,拉开车门,直接将她按到车上。
苏以欢对顾墨琛此刻的状况一头雾水,又委屈又生气,下意识的就想拉开车门,可是下一刻,车门就被锁死了。
“顾墨琛!”
顾墨琛捏住她的下巴,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又想说我疯了,还真巧,你和他的口径都是统一的!”
苏以欢十分的错愕,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想要拉开。
“你到底怎么了?”
“苏以欢,糊弄我,好玩吗?”
苏以欢眉头紧蹙,那三张照片,被摔到她的身上,照片划过她的脸颊,刮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痛呼了一声。
顾墨琛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但很快,所有的不忍,都被愤怒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低头去看身上的那三张照片,双眸微阔。
“怎么?难道你不是应该告诉我,这些照片是假的吗?”顾墨琛十分讽刺。
“那天……”她抬起头,对上顾墨琛眸中的冷意,就仿佛是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冷的打了个哆嗦。
“你觉得,那天晚上,我和白子实发生了关系?”
“要不然呢?”
“我没有。”苏以欢摇了摇头,眼睛不自觉的红了,“那天晚上我是被算计了,是白子实过来救了我,只是门被人锁上,我们出不去。”
“所以,你就和他过了一夜,然后第二天,还编造了借口来骗我,是吗?”顾墨琛目光里都是嘲讽的冷意。
苏以欢使劲的摇头,“我没有,我泡了一夜的冷水扛过来的,我和白子实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墨琛捏住她的下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苏以欢,你觉得我信吗?是我低估了你,你可以在和白子实睡过之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的怒气不断的翻滚上涨,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口子,被人撒了盐,疼得他呼吸不过来。
他心里清楚有些话伤人,可此时此刻,他就是一点理智都没有,本能的想要让苏以欢跟他一样疼。
“顾墨琛,不是这样的。”苏以欢心越来越沉,她根本解释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
“苏以欢,我最厌恶的,就是你骗我。”顾墨琛眸子暗沉。
苏以欢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你没骗我吗?”
她被顾墨琛眼中的厌恶刺痛,原本积累在心中的情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你最开始接近我,是错把我当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我是什么,是别人的替身吗?”
顾墨琛愣住,还没有想到苏以欢会知道。
苏以欢扯着嘴角,笑得讽刺,“那个舒海蓝,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如果你刚开始遇到的人是她,那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就应该是她了吧?”
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啸而过。
“这次是她做手术需要你,你就去陪她过一夜,那下次呢?她对你可是救命恩情,而我和你在一起,是占了她的便宜,是不是?”
“苏以欢!”顾墨琛的声音骤然提高。
苏以欢红着眼瞪着他,半步不退,“我恭喜你了,终于是拨乱反正,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了。”
“那你呢?是不是我应该恭喜你一句,可以毫无负担的和白子实在一起?”
苏以欢心口紧紧的一缩,“好啊!那我先提前谢谢……”
顾墨琛紧紧的扣住她的下巴,目光凶狠,一字一顿,“苏以欢,除非我死了,不然这辈子,你休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一脚重重的踩下了油门,车开的飞快,苏以欢几乎是一下子就被甩到了椅背上。
回到公寓,苏以欢有些麻木的走了进去,手腕突然被扣住,接着,她整个人就被压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顾墨琛的吻带着怒气,凶狠的落了下来,没有半点往日里的温柔,只让苏以欢觉得疼。
苏以欢用力的想要推开他,可是手却被他按住,根本挣脱不开。
她咬住他的嘴唇,血腥味在口齿之间蔓延开来,可是他一直没有松手,反倒是苏以欢舍不得,不由自主的松了口。
眼泪,落了下来,挣扎不开,她就干脆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被动的承受着他的怒气。
好半晌,他才松开,稍稍的退后。
她嘴唇染着一抹血色,格外的红润,只是面无表情。
“顾墨琛,你是在惩罚我吗?”她低声问道。
顾墨琛几乎是本能的抬起了手,遮住她的眼睛,完全不想在这双眼里,看到对他的厌恶。
眼泪落得汹涌,沾湿了他的手心。
顾墨琛心口突然就刺疼了一下,但一想到那三张照片,他的怒火立刻冲上了心头。
“我没有做错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苏以欢的声音很轻,强忍着哭腔。
“顾墨琛,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可以分手!”
顾墨琛手一下子握成拳,黑眸染上了浓重的阴郁,他始终舍不得说出口的“分手”,却被苏以欢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他忍不住去怀疑,是不是他在苏以欢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