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明仔细回想了石昕旭最早对涂小丽的尸检，也记得他提及过涂小丽在整个失血过程中有很大可能是清醒的，直到血液流失过多进入休克状态后，才没有了感觉。眼下吴少卿如此一说，他心里开始认同吴少卿的观点了，即放血这件事本身，也就是对涂小丽的折磨，让她清醒着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尽再死去。
“好了，今天的会基本上就这样吧，吴卓，这个月的奖金我就给你扣了。接下来的工作，王队来安排一下。”吴少卿面无表情地说道。
“吴队，我都罚站这么久了，还扣我奖金啊，这个月月底时您让我喝西北风吗？”
“呵呵，你忘了你去会所时不是富二代吗？富二代怎么可能喝西北风！”
接下来，王黎明对之后的工作进行了安排。
“好了，我说下接下来的工作，第一，肯定是要抓紧一切时间找到李久熙，怎么找，吴队之前已经想好了，白教授明天会和我们一起去楚阳的公司，如果照我们的推测是楚阳一直养着李久熙的话，那找到楚阳就能找到李久熙；第二，老江你们那组，继续排查夜场，专门就穿着红色服装的漂亮女子有没有突然不见的情况进行走访调并对夜场提出警示；第三，每一次都是李久熙出来找人，之后将人带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如今我们知道了楚阳的几处房产，根据之前吴卓的犯罪地理侧写，我们高度怀疑第三名潜在被害者已经在那个别墅区内了，但现在我们还不能去，因为我们不知道李久熙每次出来是怎么和楚阳里应外合的，但是吴卓，你可以安排人在鸢尾花园别墅区外监视布控了，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将人活着救出来！”
会议开完，已经深夜，老江那组人刚好可以掐着这个点到各个夜场去走访摸排，他这组是四位老刑警组成的，但好在在C城刑警里面都是老资格，所以没有劳烦吴少卿亲自安排，四人分四组带着来帮忙的几个分局的刑警队队员漏夜前往。
吴少卿将白芷明亲自送回学校后，在教职工宿舍外的烧烤摊上点了烤串和啤酒，又把王文杰叫出来一起吃喝，三人难得轻松一些能坐下来吃点烤串喝点啤酒。
“老师，李久熙和楚阳，到底谁是凶手啊？”
“不提案子，专心吃专心喝。”白芷明难得如此，自然不想被破坏好心情。
“两人搭伙吧。”吴少卿随口答了一句，这一句看似是随口而出，却在白芷明心里扔下个炸雷。
之后，白芷明吃着烤串喝着啤酒，试图让自己真得暂时放下案子轻松一下，但“搭伙”两个字却一直印刻在他大脑里，直至次日凌晨三点多服用了镇静剂之后才睡着时，还萦绕在耳边。
次日一早，药物带来的睡眠很深沉，等白芷明再次睁开双眼时，是被吴少卿的电话吵醒的。
“老白，我记得昨天你提了下你今天是没事吧？”
“我得去校领导那里交一份学术资料，其余的时间都空的，我就想着今天要去找楚阳，所以昨晚上还特地将你以前送给我的那套西装找出来。”
“那这样，我和老王现在过来接你，你准备下，半小时后北大门见。”
“那你们过来吧，另外，你还要亲自去吗？”
“我自然要去，我得去会会这个变态呀，昨晚一起吃烤串时我不是随口提了一个词吗？”
“搭伙。”白芷明想都不用多想，就替吴少卿说了出来。
“你神算子啊，我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好，我们一直被这个李久熙牵着走，被人像中的男人牵着走，自从你说了楚阳的事情以及他以楚新这个身份与李久熙之间的关系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他们俩会不会是协同作案，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必须亲自去找楚阳，至少我们能知道他在案发时间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吧？”原来吴少卿昨晚也因为自己当时随口说的一个词失眠了。
白芷明起床后，抓紧时间洗漱，然后带上昨晚整理好的资料去了校领导办公室，在那里刚好遇见到学校来遛弯的薛老。
“薛老，您在呀。”白芷明真诚地与薛老打了招呼。
“薛老专门过来，是和我聊一下你之前那么多年做的关于有心理问题学生的事情。”校领导说道。
“其实我不是过问，而是我觉得芷明这件事做得很不错，但是他平日里还是有很多事情很忙，我愿意出山带两个研究生再次开始进行这个事情，将这个事情列为我新的研究课题。”薛城如此解释道。
“还要继续？”白芷明问道。
“是的，如果不是那天你来找我说起楚阳的问题，我可能还意识不到你以前做的这个工作有这么重要。既然我们学校临床心理系在国内都属于数一数二的，那我就想着把这个做成一个好的案例，同时在学校重新建立一个专门针对本校学生的心理咨询及治疗中心，从源头上将我们发现的有身心障碍的学生进行干预与心理疏导，避免他们在就学期间以及未来进入社会后出现大的及过重的心理问题。”薛城如是说。
“那这是好事啊，需要我做什么吗？”白芷明诚恳地问道。
“暂时不需要，你忙你手头上的事情就好，我遇到什么问题再和你联系。现在我会和系上孙教授来牵头做这件事，但是我们这次重新开始进行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像你以前那样完全靠着暗地里的观察，而是直接由学校公示这件事情，主动出击，当然，肯定会出现有学生不愿意面对自己心理问题的情况出现，所以我才说我会亲自带两个研究生，他们两个就算是做以前你的工作——即观察与寻找，干预与疏导。”薛城说道。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薛老尽管开口。我现在还有事儿，就不打扰您和领导谈事了。”白芷明说完，便离开了。
这一天的阳光很猛烈，但C城四月的天还是有些微凉的。
白芷明站在学校临河边的北大门等着老王来接他，心里想着如何开口与楚阳说上话。
不多久，吴少卿亲自开车来了，坐上车之后，老王坐在副驾上，白芷明让王黎明将楚阳办公室的照片给他再看看。
当白芷明再次翻阅过照片后，他内心越发认可和认定吴少卿随口而出的“搭伙”，也就是协同作案的看法。如果真的是楚阳，他的样貌与凶手的画像确实不符，连李久熙也不是完全符合，只是相似度较高，但那么了解白芷明的事情的人，除了他们两人便没有其他人了。
看来要找出两人协同作案，还真是非要见上一面才能知晓。
白芷明在内心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