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真的是被气死了。
任何人安排这么久的事,一下子被破坏得一干二净,都会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何况是温客行。
他直接拿着几瓶子酒,跑到了客栈的屋顶上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瓶砸碎一瓶。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举世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
“夜日放歌须纵酒,明朝散发弄扁舟”
“哈哈哈哈…………”
周子舒就住在院子里,温客行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发现了。
“你把诗念得这么乱七八糟的,李白听见了都得骂人。”
白日放歌须纵酒下一句可不是温客行念的那一句。
周子舒翻身上了屋顶,拿过来了一瓶酒,“你今日是怎么呢?”
周子舒最近这几日时常身体不适,今日并没有跟着温客行一起出去。
“没什么啊,阿絮。”
温客行往喉咙里倒酒,把酒坛子扔在院子里,发出碰得一声,“我就是不开心而已。”
周子舒当然看出来了温客行不开心,“你就这样把酒瓶子扔下去,小心砸到人。”
尽管这个院子是他们两个租下的,并不会有其他人。
可万一店小二见院子里动静这么大,跑过来瞧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温客行语气转为严厉,夹杂着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我在这里喝我的酒,这是我的院子,他们跑过来多管闲事。”
“死了也是活该!”
琉璃甲是他散布出去的。
换句话说,琉璃甲是他的。
其他任何人想要抢琉璃甲,都是做贼,都是小偷,都是强盗。
这些想抢别人东西的人,就算是自相残杀到死,那也是他们自己找的。
只要他们不去抢琉璃甲,不就是万事大吉了吗?
周子舒敏锐地发现温客行话中有话,微微蹙眉问道,“你今日不是要说去仁义坊?”
“是安吉四贤出了什么事,还是五湖盟又有什么不好?”
别的不说,周子舒是非常羡慕安吉四贤的。
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不问世事,能够意气相投,同游五湖四海,鼓瑟吹笙,弹琴高歌,这是周子舒自己打从心底就想过的日子。
可惜的是,周子舒自知命不久矣,恐怕只能是临渊羡鱼一番。
而五湖盟里,有成岭。
周子舒始终非常关心成岭的安危。
他觉得,他们把成岭送去五湖盟,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是在江湖大乱的时候。
不过,周子舒自身难保,也无力再看顾成岭。
“安吉四贤,呵呵,他们好着了,死不了。”
温客行的话里带着极其显著的冷意,“他们退隐江湖十五年,如今跑过来参加高崇举行的英雄大会。”
“裴九卿那个蠢货还替高崇拿到了琉璃甲。”
“他们这哪里是退隐江湖了,他们分明是还在江湖之中,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安吉四贤凭什么认为,他们有资格搅进琉璃甲的事里?
就凭他们被高崇当成棋子的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