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贼?”
虞戈与郎青同时喊道,二人互看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莫非,柏侯府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报复,天还没黑透,便派人过来?
“前头带路!”郎青反应最快,抄起横在桌上的佩刀,向那官差吩咐道。
“这…”官差面露为难,看了虞戈一眼,显然是在寻求请示。
“带路吧。”虞戈点头同意。
见此情况,郎青不由眉头一挑。他本以为正直少年的虞戈,只是被人推到台前的一只棋子,年纪轻轻怎能懂得官场里的路数。
没想到,对方刚上任没三天,就已经将汴塘衙门治的服服帖帖,就连下头的官差都会主动顾及虞戈的面子。
郎青不禁对虞戈刮目相看,俗话说以小见大,由此可见,对方还是有些本事的。
二人跟着报信的官差,一路来到衙门大狱。路上,二人从官差口中了解到,入夜后衙门外便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始终在门外徘徊。
几名衙役一起动手,将这人给抓住,然后关进了大狱,同时派出一人来通知虞戈与郎青。
二人刚走进大狱,一进门便听到一个清脆的男声,对方怒吼道:“放开我,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大晚上不回家睡觉,在衙门外鬼鬼祟祟的,不抓你抓谁啊!”有衙役笑道。
“果然爷爷说的对,你们官官相护,狗改不了吃屎!”那人语气激烈的骂道。
“嘿,你个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说谁是狗呢!”那衙役也不是吃素的,抡起皮鞭子作势欲打,“信不信,老子抽死你个兔崽子!”
“来啊!”不料,那人也不是吃硬的主,面对对方手中的皮鞭子,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衙役顿时也火了,扬起手中的皮鞭子,叫道:“诶?看我不打死你…”
那衙役还为说完,虞戈便隔空怒斥道:“住手!”
几名衙役本能的回头,一见是虞戈来了,纷纷垂下脑袋。
那手持皮鞭的衙役,更是毕恭毕敬的喊道:“虞大人,您来了。快看这个小毛贼,在咱们衙门门口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图谋不轨!”
“你胡说,我不是贼!”那人顿时眼睛都直了,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
“你不是贼?那你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衙门外干嘛!”那衙役冷笑一声,反问道。
“我…我…”那人顿时一阵哑然,然后咬紧牙关默默低下了脑袋。
虞戈扫了他一眼,顿时惊讶的发现,这被抓的年轻人,就是白天里那个精干的小伙子。
如此一来,虞戈隐约明白,对方来衙门外乱逛并非是图谋不轨,可能是想趁着天黑四下无人之时,向自己诉说冤情。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抓错人了,我认识他。”虞戈挥手道。
“啊,这…”几名衙役顿时面露惶恐,连忙垂下脑袋,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你们警惕性不错,这一点我很满意。”虞戈笑了笑,紧接着他面色一沉,看向其中一名衙役,说:“但是,本官最讨厌那种还没搞明白前因后果,就私下用刑的人。
希望你们以此为戒,记住身上这件衣服,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穿的,也是为了汴塘的百姓穿的!”
“是是是,虞大人教训的是!”经虞戈这么一说,几名衙役顿时面露羞愧,一阵点头哈腰后,替那人解开镣铐,这才慌忙离开了。
“这位…兄弟,不知如何称呼。”虞戈感觉对方与自己相差不大,便拱手问:“你三番五次来寻我,可是有什么冤情,要与我道来?”
哪知道,那小伙子并未搭理虞戈,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转过身去背对着虞戈。
“这…”虞戈顿时愣了,心想我救了你一命,你却让我吃闭门羹?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位虞大人不是那种贪官污吏。”这时,一旁从未发言的郎青突然开口说道。
他算是看的比较透彻,隐约明白,面前被当成贼的小伙子一定是抱着侥幸心理来找虞戈申冤的。
可被几名衙役教训了一顿后,估计对方已经开始怀疑虞戈,是否和之前的那个周县令一样,与柏侯府臭味相投,所以他才会突然不待见虞戈。
“我看,你和他们没啥区别!”小伙子不屑一顾,喃喃自语道:“果然,爷爷说的对,狗官没有一个好东西。”
虞戈被莫名其妙的骂了,顿时满脸无辜的看向郎青,想要请求对方帮忙。
郎青却忽然笑了笑,然后把头扭到一边,装作一副没看见不关我事的样子。
无奈之下,虞戈只能自己解决,他轻叹一声,感慨道:“诶,这年头,好官难做啊!
本想替汴塘的百姓们申冤,将那为非作歹的柏杨绳之以法,却不想,如今落得个连百姓都不待见的地步!”
“你说什么?”小伙子忽然转过身,目光存疑看向虞戈,问道:“你真的能将柏杨绳之以法吗?”
“当然。”虞戈面色一正,继续说:“虽然本官刚来,可柏侯府已经屡次刁难本官!
你看本官不也照样活的好好的?这也间接说明,柏侯府他奈何不了本官呀!
惩治柏杨,就是朝廷派本官来汴塘的意图,你若有冤情,告知本官,一定为你沉冤昭雪!”
“我没有冤情。”小伙子听后,却是摇了摇头回道。
“你没有冤情,那你来找我是为了…”虞戈一愣,问道。
“我没有,但其他人有…”小伙子面露一抹悲痛之色,徐徐说道:“我在家中排行老四,所以爷爷给我起名叫李四。
我有一个相好的姑娘,她很善良,也很善良。
我们情投意合,本想今年就上门提亲,聘礼都准备好了,结果…”
说到这,李四忽然泪流不止,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准时让虞戈有些为难。
不过,从只言片语中,虞戈还是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眉头一皱,问道:“先不要着急哭,你说的那姑娘,是不是被柏杨掠走,又逃出柏侯府的孙姓丫头?
她是不是有一个老爹,被柏杨派人打死,然后曝尸于汴塘衙门外?”
“你、你怎么知道!”李四忽然变得极为激动,两手抓向虞戈,却扑了个空。
是郎青眼疾手快,将刀柄向前一推,拦在了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