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府,可否让我看看你夫人?”宁娴见高亮点头,大步往里走。 只见高夫人闭着眼躺在木板上,脸上毫无血色。 翠儿是西塑国的间谍,一直潜伏在高夫人身边,怎么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高夫人正好这个时候发病了? 翠儿开始是借着戏班子的身份,后来又是高夫人的婢女,隐藏身份躲在这知府后院。 她既可以到外面去查探信息,也能从高知府那探到朝廷消息,这是极好的身份隐藏。 宁娴看了容翎一眼,便知道他是想验尸了,对高亮道:“高大人,我们怀疑你的夫人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杀死的。” “什么?”高亮满脸震惊,“这……这不可能啊,她身上都没有什么伤口。” “我们想查一下她的死因。”宁娴道,“我相信你也不想你夫人枉死。” 高亮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期望找出凶手的迫切:“好!” 容翎绕着高夫人仔细看,这高夫人身上也没有看到伤口,如果要悄无声息杀人,又不会被发现伤口,会从哪下手呢? 后脑勺! 他蹲下来抬起高夫人的头,两指顺着头颅摸下去,果然…… 容翎抬头对高亮道:“你母夫人果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高亮震惊。 容翎用内力抽出那根刺入高夫人后脑勺的银针:“杀人凶器应该就是这个。” 高亮险些腿脚一软,整个人都跌了下去,“我夫人竟然真的是被害死的!” 容翎又吩咐人去把车夫的尸体也搬过来,果然也在后脑勺处摸到了银针,和高夫人的死因一模一样。 “高大人,你可知那翠儿到底是什么人?” 高知府扑在高夫人身上痛哭流涕,听得这话抬头:“郡主的意思是,我夫人是翠儿杀的?” “高夫人和车夫都死于银针,翠儿却不知所踪。而根据我们探查到的,那翠儿是西塑国的间谍。这两人不是她杀的,至少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宁娴道,“那翠儿在高府这么多年,高点都没看出异常吗?” 高亮凝眉思考后摇头:“她虽是我夫人的婢女,但一向都只是给我夫人唱曲解闷,不做那些粗活的。” 况且他眼里只有高夫人,又怎么会多看别人一眼呢,即使是个婢女。 “东家。”黎韶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有人送了这封信来药铺,让我尽快拿给你。” 宁娴拆开,只见信上就写了一句话:想见我,未时二刻,如意茶楼。 竟然是程氏! 好家伙,竟然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黎韶凑了过去,有些惊讶:“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程氏的眼里。” 只怕是他们来这找过高亮,商谈过的事,都被这翠儿听了去,再想办法传出去给了程氏。 “看来是要去会会她了。” “好,我随你一起去。”容翎道 如意茶楼离城门最近,很多外来客一进城门就会先去酒楼,有不少名气。 但程氏为何要选在那个地方? “容哥哥,你说她选在那,会不会是想趁着我们不注意从查楼跃出城门?”宁娴问道。 “城门守卫林立,又岂是她想跃就能跃的。”容翎眼底带着狠意,“胆敢对隆腾军动手,该死!” “是,我定要她付出代价!”宁娴也恨得牙痒。 高亮也顾不上失怙之痛,忙道:“可有我能相助之处?” “继续封好连城城便是。” “郡主放心。” 一行人依照约定时间到了如意茶楼,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宁娴早就吩咐石榴把这酒楼给包下来了。 小二的菜还没再送上来,就听得有脚步声从楼下出现,逐渐响了起来,随后程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里。 她今日一身短打装扮,头发也只是简单竖起,神色看向宁娴时颇有几分不屑:“找我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只是这么大动干戈也还是没能找到我,大楚的人果然无能的很啊。” 宁娴做了个请的动作:“来都来了,不如坐下一起喝杯茶?” “怕是你们还不够格。”程氏大步走了过来,在宁娴对面坐下,将手里的一个包袱丢了上来,“这是江之昌的人头,我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宁娴扫了一眼 ,只见那布还渗着深色的血迹,她道:“江之昌不过是你的傀儡,你这算哪门子的将功补过?” 她倏然拿起竹筷,提了几分内力一下往程氏那边射去,后者一躲,竹筷直接插入了柱子处。 程氏手一撑在桌子上,也向宁娴打出一掌,两人你来我往,一个用短剑,一个用鞭子,酒楼里的桌凳都被打的稀巴烂。 “阿娴,往左退三步,后仰。”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容翎淡淡地道。 他这一提醒让宁娴避开了程氏的暗器,却让程氏恼羞成怒,往后一甩,一把扯过就站在角落的石榴,掐住她的脖子。 程氏冷笑:“再过来,我就把她给一把掐死。” 宁娴挑眉:“你想怎么样?” “给我一辆马车,开了城门,我出去安全了自然会把她给放了的。” 石榴虽然面露恐惧,却还是道:“小姐,奴婢只是个奴婢,死了就死了,万不能让她给逃走了。” “你拿她做人质,还不如拿我做人质。我到底是大楚的郡主,还是如今隆腾军俞晟将军的义妹,你拿我威胁岂不是更有底气?” 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容她有更多的时间思虑了,程氏加重手里的力道:“赶紧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就掐死她。” “换我做人质。”宁娴也很坚决。 程氏也很坚定:“我不换,谁知道你里面搞什么阴谋诡计,就是她了。” “你这么不想换,莫非你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宁娴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语气,让人听着有些心里发毛。 “别在这废话,赶紧的!”程氏已经没了半点耐心。 宁娴回头看了容翎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应下:“好,我这就吩咐人去备马车。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让自己的车夫跟着,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把她放回来?”